苏苏苏咸

去吧前去吧

【路罗】三重雪

路罗同盟十周年45h - 5.21 19:00


*非常规色击梗,原作向有私设

*灵感来自老师们的闲聊




凯撒和莫奈并不知道,他很少在大雪天出门。


罗不觉得这是一个不可说的秘密,就像有人讨厌披萨上的青椒一样,他只是不喜欢雪天。


但在庞克哈萨德岛屿的这一侧,一个月里有二十九天都会下雪,还有一天在下冰雹。在决定暂住一段不短的时间后,他就要求住进研究所更靠近另一半岛的房间。凯撒以为堂堂死亡外科医生竟然怕冷,冷嘲热讽了好几天才作罢。罗懒得开口解释,他无所谓这位暂时的合作者怎么想,即使事实是这一侧更靠近分隔冰火两岸的河流,每时每刻都会有大风吹过,卷走窗外纷飞的雪花。


所以准确来说,罗不喜欢的是飘雪的样子。


在习惯时不时狂风大雪的气候后,罗很快学会了从云层判断天气,在暴风雪的间隙把自己瞬移到研究所外的目的地,然后再瞬移回来。天气晴朗的时候他甚至愿意在岛上四处走走,听靴子踩在雪地上吱嘎的声音。


莫奈总是捧着热可可窝在窗边的沙发上,目光尾随一身黑大衣的医生从白色雪地里缓缓迈进研究所,像大海里驶进港口的一片孤帆。斑点帽上落了几片雪,他摘下帽子,轻轻掸去雪花。


“帽檐左边。”


罗抬头,无声地望向房间那头突然出声的女人。


“我说,帽檐左边还有雪。”莫奈迎着他的视线,绽开微笑。


罗拍了拍帽子,并不打算继续接话,转过身准备离开。


“我真搞不懂你。”莫奈轻快的声音在背后响起,一点也没有受到冷遇而沮丧的样子,“明明什么颜色都看不见,连帽子上的雪花都分辨不了,这座两年前就被毁掉的岛又有什么好看的?”


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,从柔软沙发的凹陷里直起身子。


“下次不如叫上我,替你描述一下外面的颜色是什么样的。虽然这里只有白色的雪和红色的火焰。”


莫奈并不打算放过他。她抖了抖翅膀飞到罗的身边,不知道从哪里端出一杯热可可。


“喏,知道你怕冷,特意给你留的。”


回来的路上云层密布,估计今晚就会有一场暴风雪。罗现在只想在风雪渐起之前回到房间,而不是在这里和莫名其妙的人调情。他接过对方递来的热饮,迅速喝了一大口,就把杯子放在一边,“谢了,我先——”


罗抬头迎上的是莫奈突然凑近的脸。她甚至摘下了那副厚厚的眼镜,吃惊地盯着罗。


“这可是刚煮好的牛奶——你不怕烫吗?!”


莫奈在看见罗骤然抿紧的嘴唇后,识趣地终止了话题。她顺手拿起已经见底的马克杯,热饮滚烫的温度甚至还留在杯壁。真是的。她不满地嘟囔着。


罗终于抽身离开大厅,他毫不留情地关上厚重的铁门,把莫奈的声音连同晚间骤起的风声一并关在房间外。



特拉法尔加罗看不见颜色,这是熟识他的人都知道的事实。


也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大事,毕竟在神秘莫测的伟大航路上,看不见颜色甚至只能算是众多奇怪特点里最普通的一个。何况世界上本就有这么一小部分人,从出生起就只能看见单调的黑白灰。罗曾在小时候听修女说,只有在心脏为遇见命定之人跳动的瞬间,他才能看见世间五彩的颜色。


那时候他对此将信将疑,觉得这像是编给镇里女孩的童话故事。而到现在,罗几乎已经把这件事彻底忘了。看不见颜色对他的生活来说没有什么影响,果实的能力又能保证他的手术精准无误,而命定之人是谁更和他毫无关系。假如那是挡在他前行路上的敌人,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砍下对方的脑袋。


罗刚到庞克哈萨德的时候,凯撒对此很感兴趣,每天缠着他想做科学实验,看看大脑和眼睛的构造究竟和常人有什么不同,一直到罗威胁要把他的眼球先挖出来挂在研究所门口才作罢。


莫奈偶尔还会突发奇想地问一些奇怪又无聊的问题,比如会不会遇到不良商贩买到红绿斑点的大衣,会不会受伤流血以为是早餐洒出的果汁。“毕竟连知觉也这么迟钝”,她托着脸玩味地笑。


至于心脏海贼团的全员早就习惯了自家船长这幅无所谓的态度,连贝波也不会再试图和他描述大海的蓝和天空有什么区别,或者是刚取出的心脏比已经死掉的要鲜红多少。


红。罗躺在床上,看着窗外开始飘雪的天空,想起莫奈刚才提到的另一个颜色。红色。


母亲曾把他抱在怀里说火炉是红色的,父亲指着书上的解剖图教他血管是红的,拉米尤其喜欢把红罂粟别在发间……漫天大雪从天空倾泻而下,罗在一片阴沉里昏昏入睡,手上的皮肤却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到一阵被热饮烫伤的刺痛感,从手心蔓延到指尖,再从指尖爬向更深处。


他没来由地在今夜想起了童年时光,无话不说的家人,教会里年纪相近的伙伴,温柔亲切的修女……当强烈的灼烧感从胃里沿着食道一直蔓延到喉咙、嘴唇,甚至鼻腔的时候,庞克哈萨德已经被暴雪彻底笼罩,河流和天空融成茫茫一片。


罗在彻底入睡前想起的最后一个画面,是自己离开弗雷凡斯的夜晚,血流成河的尸山,医院上空连绵的火焰,漫天纷飞的火星和人的骨灰。那时就和现在一样,呼吸里似乎有火焰在灼烧。罗生平第一次明白了红色的样子。



从此之后,罗对空中飘着的一切都感到恶心。柳絮,篝火的灰烬,宴会的礼炮纸花,冬天的雪。


加入唐吉坷德家族后,干部们一边替罗寻找珀铅病的药方,一边带他见医生治疗那天留下的后遗症。因为分不清颜色,只要是空中飞扬的大片尘埃,都会让罗回忆起那天大火后的灰烬,痛苦的记忆再度袭来,眼眶、鼻腔、胸口好像又都装满了滚烫的火星。


两年多的航行里,他每天倒数自己预计的死期,复仇的愤怒和对死亡的冷漠短暂地盖过了痛苦。在离开多弗后的某天,他坐在春岛的樱花林里,天上飘舞着被风吹落的花瓣。柯拉松手忙脚乱地舔着融化的冰淇淋,一边拿黏糊糊的手拍拍罗的肩膀说,你好像不会再吐了哦。


罗这才后知后觉地抬头看。空中飘落的大片樱花看起来都是灰蒙蒙的,打着旋的花瓣被一阵风吹落到他的帽檐。他捏起这片花瓣,手指轻轻一搓,花瓣就像脆弱的灰烬一样碎在指尖。罗感觉胃里又泛起一阵灼烧的酸味,但这一次,以往海啸般凶猛的记忆却没有盖过他的呼吸。


会治好的。这是他三年来第一次、大概也是最后一次有活下去的希望。


在柯拉松拜托他向岛上的海军传递一份文书后,罗在雪地里一路狂奔。冬岛的雪从来没有停止的一刻,此时又被刀刻一样的风裹挟着,冲着罗的眼睛和嘴巴袭来。罗满脑子都是柯拉松扑倒在雪地里的样子,黑乎乎的血浸湿了他的衬衣,又渗透进雪里。就和当年倒在地上的修女一样。


就和修女一样。


罗的胸腔又不合时宜地灼烧了起来,他分不清喉咙和肺到底是被冰雪冻伤刺痛,还是被回忆里的滚烫感灼烧,眼前也雾蒙蒙的糊成一片。等意识再次回笼后,罗发现自己已经丢失了海军队伍的前进方向。


此后的十一年里,特拉法尔加罗无数次在午夜梦回时回到那天的大雪里。他错把远方雪地里走来的撒旦当作救世主,把恶魔放跑进德雷斯罗萨,把死神领到柯拉先生身边。无论他航行去了何处,飞雪总会把他带回到米尼翁岛的雪夜里,带回到弗雷凡斯的灰烬里。冰冷的刺痛和滚烫的灼烧一齐沿着食道气管漫上来,流向他的四肢百骸。


说来也可笑,罗反而不会再因此晕眩呕吐了,代价是他几乎丧失的知觉。他生命的一大半时光总想着怎么杀死自己,而人类身体的本能却时刻保护自己,降低他的感官知觉,麻木他的情绪感知,试图把自己包裹进一个透明的塑料薄膜里。而庞克哈萨德的雪就如一把小巧的利刃,试图隔着那层薄膜刺向心脏。特拉法尔加罗是个出色的医生,也是善战的海贼。他回避伤害,反过来把它作为时刻提醒自己刺向仇人的武器,自己始终躲藏在这层透明、虚假、脆弱又坚韧的薄膜里。


只有像今天这样连庞克哈萨德都难得一见的暴风雪里,这把利刃才会在他的心脏划上一个小口。



他在梦魇里惊醒。


一夜的暴风雪已经减弱了不少,天际线泛着破晓时分的莹莹白光。研究所外隐约传来了许久不见的吵闹声,这座岛已经很久没有除了风雪与岩浆爆裂外的声音了。罗等待自己的意识慢慢回笼,漫无目的地望着窗外。


看云层的样子,今天或许会是个好天。罗发现自己的心情意外地没有太坏。


那阵吵闹的源头现在就在百米外的雪地里向他冲过来,阵仗大得一时间让所有人都愣在原地。


先出现在视野里的是一个长胡子的大块头,用鳄鱼的四肢在雪地上飞速狂奔。再然后是在他身上的几名奇怪的不速之客,优哉游哉地好像正坐在观光巴士上。一具骷髅,一名三把刀的剑客,一个长鼻子的男人,还有一个女人……罗皱着眉,脑海里闪过随手翻过的报纸头版照片。他还没来得及抓住思绪的一端,远远的呼喊声就把他拉回到这场闹剧。


“喂!是我啊!我!”


即使还没有看清那人的样子,罗也不可能忘记这个声音。香波地的人口贩卖所,海军总部的战场,亚马逊莉莉的东边海岸。这个人每一次登场都是这样声势浩大、兴师动众,好像不向全世界宣告他的存在就是白来一趟。


他和那人的名字里都有一个“D”。对特拉法尔加罗来说,这是背负着别人的期待、甚至有如生命一样重的秘密。但对这个家伙来说,他堂而皇之地把“秘密”公告所有人,和灿烂的笑脸一起印在随报附赠的通缉令上。或者说,他从来没想过这该不该成为一个秘密,就和他的一切行为一样,揍飞天龙人引来海军大将,只身闯入世界级混战又去而复返,这个人从未考虑过“规则”、“后果”、“看法”,完完全全凭着自己的想法恣意妄为。就和现在一样。在那之后彻底销声匿迹了两年,再度见面却可以毫无芥蒂地对他说,“能遇见你真是太好了”。


罗沿着研究所后的坡地往人迹罕至的深处走去。昨天的雪已经冻结成冰,冰层上又盖了一层今天的新雪,稍不留神就容易顺着坡度踩空。罗却没有注意脚下,耳边好像还回响着见面时草帽小子的声音。


路飞一见面就问那只“会说话的白熊”去哪了,连他的名字都是经妮可·罗宾提醒的。罗攥紧了手里的长刀,感觉手心有些出汗,好像在发烫。他提起两年前,道了几次谢,那两年前的其他事呢?罗忍不住想,除了我救下你,在女儿岛上、我的急救室里发生的事呢?


一片云层恰好遮住了早晨的阳光,雪花顺着风从山的深处向外冲,抬头看就像白色的弹片劈头盖脸地擦过脸颊。两年前罗从巴基手里救过路飞的时候,他抬头看到的也是这样的景象,只是那时候迎面飞来的是实打实的枪林弹雨。


那时候是他不愿看到“D”命丧黄泉,主动前往马林梵多。他刚才对草帽小子说,自己是一时兴起,那么后来呢?在草帽还没完全恢复意识的时候,在潜水艇上和他稀里糊涂地做了一次,也是因为“一时兴起”吗?


罗见过路飞神采飞扬的样子。在马林梵多的庞大战场上,他就像汹涌波涛里的小小孤帆,但即便在那样的情景下,他也是那么瞩目,不知不觉就把全场敌友的目光都吸引过来。但罗也见过路飞颓废消沉的样子。他在潜水艇上做了九次手术,才把他从死神手里抢夺回来,即使这样,也没办法把他从绝望的泥沼里救起。


草帽偶尔会在夜里骤然清醒,把急救室砸得破烂,身上好不容易正在愈合的伤口又被重新撕扯开,流血化脓。船上没有人敢靠近他,只有罗能用能力阻止他伤害自己。罗不忍心把重伤病患的四肢切下固定,只是给路飞重新缠好绷带,却一不小心被对方翻身制住了手脚,按倒在床上,四目相对,呼吸打在对方的脸上。草帽却意外地安静了下来。


那时,罗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火焰。


在香波地的电话虫影像里,罗很难分辨出混乱的战况,但路飞就像灰蒙蒙的汪洋大海里唯一的火光——罗不知道火是什么颜色,但那时候却忍不住在人群里捕捉那个戴草帽的小小身影,越来越急切地跟着他冲破层层包围,又落入更多更密的包围圈里。他像是在黑夜里独行了很久的旅人,此时迫不及待地想抓住那一点微小的光亮。真的是一时兴起吗?罗看着那双眼睛问自己。柯拉先生,这是你所说的“D”的意志吗?我不明白。为什么“D”可以这么恣意妄为?为什么他的眼睛里有红色的火焰?


在逐渐交融的呼吸里,罗仰起头咬上他的嘴唇。



罗站在山坡上,旁边躺着巨人的尸体。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远处的一个小黑点越来越近。


在草帽彻底清醒前,罗就离开了亚马逊莉莉。临走前他似乎还没从那双眼睛里挣脱出来。罗依旧看不见颜色,时不时失去皮肤感知,对几乎所有事都无动于衷。但那天晚上,他在路飞的舌头探进来的时候,久违地尝到了一点温度,手心沁出汗来,呼出的空气都变得发烫。那种感觉和他被米尼翁或者弗雷凡斯的雪和火包围的感觉不同,那种从胃里升起的温度带着温和的弧度,而不是刺人的尖角。就和现在一样。


戴草帽的脸和两年前一模一样,看来沉重的打击最后还是没有冲垮他,他又回到神采飞扬的样子。罗沉默着看着他和他那位顶着机器人脸的伙伴大吵大闹,既没有劫后余生的慌张,也没有对他伸出援手的惊讶。好像这完全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一样。


特拉法尔加罗再次久违地感觉到了那种奇异的温度。这种温度从手心传来,他感到握着鬼哭的手指在风中冻得僵硬。然后是衣领后的脖子,刚刚使用心脉休克的时候似乎被溅起的石子擦破了皮肤,伤口开始一跳一跳地刺痛。


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在雪里站了好久了。草帽像完全忘了相约的目的,和罗打完招呼就和娜美争吵起身体互换的事情。罗的双腿在寒风里吹得发麻,冰冷的感觉从地上的雪顺着他的腿爬上膝盖。罗忽然觉得有点生气。


能解决闹剧的人是我,主动邀约的人是我,现在站在高处的也是我。明明你才是那个误打误撞,被牵着鼻子搅和进来的过路人,为什么还能这么随心所欲?


他想出声提醒,张嘴却咳嗽了一声。昨晚一口咽下的热可可和今晨凛冽的寒风把他的喉咙堵得发苦,罗咽了咽喉咙,又感觉到温热的温度顺着嗓子滑到胃里,然后从腹部升起一阵暖流,沿着他的血管流动到身体的每一处。他这才意识到雪地里有多冷,皮肤下的温度有多暖。


刚刚咳嗽的那一声把草帽的眼神吸引了过来。不知什么时候起,他已经抬起头,看着站在小雪坡上的罗,一言不发地等他开口说点什么。罗才从那阵全身的暖流里回过神,猝不及防地对上路飞的眼睛。他又看到了那晚的红色火焰。


堵在喉咙里的那团东西像是被点燃了一样,忽然从胸口一直落到心脏的位置。罗来不及反应,只觉得胸口塞满了奇异的感觉,滚烫的温度在心脏里四处游窜,但他并不觉得痛苦,只激得他想吐出点什么东西。他必须开口吐出点什么。


“和我结为同盟吧。我有一计——”


站在低地里的那人认真地听完他所说的话,几乎接着罗的话尾立刻开口说,“这样啊……那好,干吧。”他从草帽下仰起头,绽开一个温和的笑容,没有惊讶也没有疑惑,就好像他早就在那里等待着一样。


风吹散了庞克哈萨德的云层,阳光重新穿过空中飞舞的大雪,照在地面上。在路飞话音落下的瞬间,心脏里的那团温热的火焰倏地炸开,碎成万片火星,融进罗的血液里。他的眼前似乎也有一团火,穿过弗雷凡斯的白色灰烬,穿过米尼翁的漆黑雪夜,穿过伟大航路的漫漫旅程和两年时光,来到这里、他的面前,点燃了他原本灰蒙蒙的黑白世界:在那团火焰里,罗看见了雪地里青黑的岩石,散落的棕色锁链,带着金黄草帽的人穿着一身红衣,眼睛闪闪发亮,含着一团鲜红的火焰。



罗终于回忆起那个关于颜色的传言。在心脏为遇见的命定之人跳动的瞬间,他终于看见世间的一切色彩。


“能遇见你真是太好了。”戴草帽的家伙笑着说。


罗望着他的眼睛,也弯起嘴角。他们之间飘舞的雪花被倾斜而下的阳光镀上一层浅浅的金。罗想,今天的确是个好天。




End.




一些后话:

  1. 回到潜艇上后,知觉恢复的罗才意识到自家船的暖气烧得有多热,从此之后把身上的黑色毛皮大衣彻底雪藏。

  2. 和船员见面后,罗没有告诉他们自己经历了色击,但会在有人说“拿一下蓝色背包”之类的话的时候,悄悄用zoom把东西递过去。一天之后红心海贼团才发现他们的船长看得见颜色,为此贝波大哭了一场。

  3. 等到击败多弗,他们一起躺在居鲁士的小屋里,路飞才说漏嘴自己唯一一个秘密:其实在亚马逊莉莉岛的那天夜晚之前,他也看不见颜色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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